于是有人望向靳公,虽不在四公之列,却也仅次于四公,虽靳家许多年未出一个大官了,也仅仅只是随着皇室参加祭祀礼撑场面罢了,但也毕竟是靳公。
靳公方知道那祭文是南衣所作,眉头动了动,神情虽不改,可心中已不安了,他不会求情,更不会在皇家的祭祀礼上求情,而是下意识地紧握起袖中的手。
消息传的很快,立马就传到了祭祀坛上。
璃王这边也知晓了,三皇子卿沂也听到了。
三皇子眉头微皱,他本是不在乎什么祭文长短,无伤大雅,也知道那些女人的伎俩。
“父皇。”卿沂行了礼。
众人闻声望过去,夜帝也望向卿沂。
“三儿,如何?”那人面色镇定了些儿,问道。
“父皇,儿臣认为,靳大人无过……”卿沂抬首望向他的父皇道。
只见青年的脸色愈加难看了一些。
卿沂自是捕捉道了,眉头一皱,沉声道:“靳大人的祭文并没有对先帝和列祖不敬,反而华丽而不失诚恳,比起那些冗长、华而不实的陈辞,更是深得人心,相信各位列祖也不会怪罪的。”
郎凌霄闻此言,顿时绯红了脸颊,如此一来不是更让人笑话了她去?
“皇上,儿臣认为,此人乱改祭文长度便是对皇上的大不敬,此前又有何人敢对祭文这般?此人藐视皇上,也藐视了先帝列祖!”郎凌霄沉声说道。
夜帝听郎凌霄此言又有些动容,毕竟她是晋候的女儿。
慕后又上前一步,夜帝见那女人上前,心知她又有话要说,他身子一颤,脑海里响起她的那句:先帝列祖灵魂难安,便是脸色一白,眉头一皱,一甩衣袖道:“都不要说了,靳南衣的事容朕来日再处理,祭礼到此为止吧。皇后在坤淑宫等朕!”
慕后愣了一瞬,只道了一句:“臣妾遵旨。”
卿沂一震,正欲上前阻拦圣驾,却被一双温润的手握住了臂膀。
他偏头望向那人,正对上那人绝美的凤眸。
卿泓不知卿沂对靳南衣是如何看待,若是卿沂对靳南衣的在乎太过了,他便不介意任靳南衣“自生自灭”。
可是……卿泓说不清心里的感受。
卿沂满面欣喜的望着卿泓。
“二哥,你有办法的?”卿沂欣喜的问道。
卿泓凝着少年急切希冀的目,心头微动,一时间答不上话来。
“二哥,你救救靳大人,三儿很喜欢听他的课的。”卿沂再说道。
卿泓永远记得这一日,卿沂握着他的手说他很喜欢听靳南衣的课,也正因如此,他做出了许多决定。
只是时间推移,至后来,他已不知自己究竟是对是错了。
“好……”轮椅上的少年有些沙哑的说道。
卿沂欢喜极了,一把抱住卿泓。
他说:就知道二哥最好了。
许多年后的卿沂回忆起,也只认定了:这世上只有二哥对他最好……只有二哥……
——
坤淑宫,盛装打扮的皇后跪在金殿上。
坤淑宫前一声宫人通传:皇上驾到——
殿前的人早已跪下,等候着君王的入殿。
明黄的身影迅速闪入殿中来。
“都退下。”那人气息似有些不稳,不由的慕后想抬起头来打量一眼夜帝,她似乎察觉了,氛围有些不正常。
正当她抬脸,双凤步摇摇曳一瞬,那人便是一声厉吼:“慕芳菲,看来朕是太宠着你了!”
夜帝已逾多年未曾唤过她的名字了,此刻听到夜帝唤起她的名字,她本能的一颤。
“圣上……”
“连先帝魂安都可以说出口,慕芳菲,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还没等女子说完,夜帝又是一声怒吼。
女人身子颤了一下,方意识到,夜帝在祭坛的时候原是因这句话变了脸色!
“圣上恕罪!”
先帝本就是卿夜阙不愿去面对的,而这个女人竟敢在他面前说出那种话来!
“朕便让你再坤淑宫闭门思过吧!——”
“传圣上口谕,留皇后于坤淑宫闭门思过,钦此——”
“臣妾叩谢圣恩。”慕后咬牙道,搁在金殿地上的手捏握成拳。她自是不知她为后以前的那些事情,那时候她相夫教子,在府宅之中与那些女人死斗,更是斗垮了那个原是她婢女的女人。
一个掌灯宮女,竟然妄想爬上皇子的床榻,怎么样,终究是她凤冠霞帔,她青灯古佛,不是吗?
卿夜阙最爱的还是慕芳菲。
慕后被人扶着从金殿的地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