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慢说别害怕。”寡月安慰道,手却紧握着紫砂的手,显然内心难掩紧张。
紫砂经寡月一番安慰心里好受了些许,忙道:“听,听那衙役说,有人喝了坊里的酒,死……死了……”
紫砂说完低下头去。
小易、萧肃还有卫箕都是一惊,寡月也怔怔地站在那处。
闹出人命来了?
紫砂眉眼氤氲,他们坊里的药酒或者一般的酒度数并不高,为什么会喝死人呢?
“什么时候的事,已经确定是坊里的酒吗?”寡月沉声问道。
紫砂摇头又点头,心中已是恐慌到了极点。
“是今日中午的事情,说人是早上死的,中午官差就来了,九爷一直耗着,耗了好久人还是被带走了……”
紫砂抹着眼泪,“九爷还和那衙役说了好话,要他们先等等,等明日来抓他问话都可以,九爷说他要去见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或者见完了再走都可以……可是官差们不依不饶,硬是将九爷给带走了……”
按理就算是出了事,这官差也不应该在大过年的就这么来带走人的。
更何况,她还说她只是要来看看一个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
想到这里,寡月心生暖意,可他依旧眸深似海,握着紫砂的臂膀继而再问道:“可知死者是何人?”
当时的情况紧张惊惧,紫砂想了许久,只道是,是一位中年男子,听说是从扬州那边来的,什么老家在轩城,就是腊月二十六的托家里人来买的酒尔尔。
小易忙上前道:“主子,不若先吃饭,吃完饭再去问问。”
她在牢中受苦,那地方他不是没有经历过的,寡月想起禀德十年的科举舞弊案,他进长安天牢时候的场景……
昏暗的牢房,举着火把的牢头,铮铮铁链,那湿冷的地方,她一个女孩子如何受得了?
想到这里,寡月止不住的心中一颤。
可是当他抬眼,瞧着众人期待的眼神,心中一痛,双眸迷离,思绪彷徨。
萧肃眉头一皱,大声道:“要不我们去官府看看……九爷?”
众人心中虽动,却未出声附和。
萧肃剑眉一扬,道:“官府做事为民,在罪行没有定下之前,都是大雍朝的良民,官府岂有不让我们过年之理?卫小兄弟,菜打包了我们上官府去!”
卫箕一听眉头一动,萧肃是剑士,身形高大说话也很是让人信服。
在寡月陷入低迷的时候,他这般一说,众人心中都略赞同。
卫箕看了小易一眼,都进屋了,将食盒拿出来,装了菜又添了饭提了酒都站在院子里,瞧着自家主子,萧肃已将马车牵出,等候主子的吩咐。
寡月看了众人一眼,朝屋内走去,四人都小心翼翼地凝着进了屋子的主子。
原来,他只是走至房内取了一件靛青色的厚斗篷便出来了。
紫砂是走来的,只好跟着众人上了车。
小易和卫箕在车外赶着马车,萧肃与紫砂陪着寡月坐在车里头。
“主子打算如何?”萧肃问道,紫砂也小心翼翼地瞧着寡月。
寡月沉思片刻,方道:“先去问清楚情况。”
马车到了衙门,萧肃是一个人进去的,本因他是禀德年间大雍剑阁所出的剑士,说到底是一个有身份的人。
年夜,衙门的高官都回家过年去了,哪里还会处在这里,只有几个粗俗衙役。
“我管你是剑士还是什么,大爷我好心告诉你那小子毒杀了朝廷命官,无论怎样都是一个‘死’,指不定你们这些朋友也要获罪!”
这衙役粗俗至极,无礼至极,可是萧肃没有贸然离去,他依旧抱剑而立,勾唇道:“罪名还未坐实,你便说别人有罪,你是谁啊?你还能将我也治罪?你这官可是比安抚使的还大了?”
那衙役努了努嘴,想说什么,却是嘟囔了一句:“谁叫他毒死了谁不好,毒死了朝廷的官员呢?”
“我倒要知道是哪个朝廷的官员?”
“江南巡抚,邢书沁!”
萧肃先是震了一下,随即上前一步道:“邢书沁?他不是因顾氏与姚氏一案被罢官不说还判了充军?”
那衙役显然不料这人竟知道这些。
萧肃抱着剑的手动了动,他唇角嘲讽地勾起,他料定,这定是杀人灭口加栽赃嫁祸!
“你们轩城司衙门收了多少银两?”
那衙役恼了火,吼道:“你胡说些什么!”
萧肃从兜里摸出一锭银子来。
“带我去牢里见他,这锭银子便是你的,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我想你就算是干一年也拿不到这么多银两吧。”
那衙役望着那一锭约莫二十两的银两,眸光闪烁,他的确是干一年都得不到这么多的银子。
“牢中团年,你上头不说下头有酒,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