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贪心的,当上了皇后,儿子被立为太子却还是不满意,总想着要让自己的母家更上一层楼。
王良娣闻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了解她这个姑母,不甚聪慧却又极其自以为是,她决定的事,很难有人能改变。
她既看上了秦宁之,觉得秦宁之能够改变王家如今的困境,那么不管旁人说什么,她都不会改变主意的。
“是,儿臣明白了。”王良娣闭了闭眼,无奈认命。
她并不了解秦宁之,与秦宁之仅有的一面之缘,并不足以让她有把握能把她变为自己人,只能是,尽力试一试吧!
皇后见王良娣脸色不大好,只能拉过她的手安慰道:“这秦宁之是本宫命中的福星,说不定也是王家的福星,等她嫁入太子府,你或许就能一举怀上子嗣了。”
王良娣扯出一抹笑容来,“希望如此吧。”
她才不信这些命定之说,什么福星?她怀不上子嗣,不过都是因为太子不想让她怀上而已!
姑母根本就不知道,自古以来皇上都最怕外戚干政,先帝那样宠爱惠贵妃,都没有一点立誉王为储君的意思,不就是因为晋国公府的势力太过庞大吗?
皇后姓王,她也姓王,若再诞下一个庶长子,那等到太子登基后,王家还不得翻了天了!
太子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姑母真是太天真了,天真到她的儿子都不把她当一回事儿!
别说一个秦宁之,哪怕姑母再塞十个女人进太子府,太子不想让她们怀上身孕,她们一个也怀不上!
只是这些话,王良娣只能深埋在心里,她不敢说,也没必要说,皇后只有等自己碰了钉子,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好孩子,你明白就好,姑母也是为了你好。”皇后拍了拍她的手,“你是姑母的亲侄女儿,姑母还会害你不成?那秦宁之,你再替姑母观察观察,看看她的为人处世和性格人品,如果没什么大问题,等到时机成熟,本宫就跟钰儿商量一下,把她抬进太子府。”
“是。”王良娣低头应道。
秦宁之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就这么被皇后三言两语地决定了。
她此时已经在回府的途中,对于今日进宫的结果,她很满意。
只是,一想到译表哥将来的前程,心里又不是滋味了起来。
她答应过方家的人,只要把译表哥的事情处理好,方家便会从此与她们划清界限。
若是她办不到,只怕方家的人宁愿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放过她吧?
秦宁之忧心忡忡地回了府,谁知前脚刚踏进清宁院的大门,那边方氏得了消息,也进了院子。
她一见到秦宁之,便欢喜道:“宁之!方家的人来信了!”
秦宁之一愣,“什么?”
方氏几步走上前,兴奋地将手中捏着的一张信递给秦宁之,“你继外祖母寄来的,按照你的要求,说是从此以后我的那些个嫁妆与方家再无干系,还签字画了押!”
秦宁之忙接过来阅览了一遍,竟真的是方老太太的字迹。
她有些不可思议。
方老太太那样一个人精,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她以为就算她替译表哥谋了什么前程,方老太太也不会轻易将这封信交给她。
“母亲?发生什么事了?”秦宁之看向方氏,以为是方氏从中做了什么,毕竟方氏现在变得比以前厉害多了。
方氏摇摇头道:“我也不知为何会这样,只是今早你刚出了门没多久,母亲便收到了这封信,打开一看,很是吃惊。忙派了青杏去了解情况,现在青杏还未曾回来呢!”
秦宁之心中疑窦重生。
无功不受禄,方老太太更不是个肯吃亏的人,这里头一定有什么内情!
又过了一会儿,青杏才终于从方家回来了,一开口,便把方氏和秦宁之吓得不轻,“奴婢听说,是表少爷要去西北军营,在一位老将军麾下做部下了。”
“西北军营?那岂是一般人去的了的?”方氏震惊过后,忙看向秦宁之,“难道是你父亲?”
秦宁之皱起了眉头。
她觉得秦寅应该没有这个能耐。
上一世的时候,译表哥也想过要从军,只是一直未能如愿。
毕竟现在太平盛世,军营里吃的是皇粮,国库军饷有限,并不需要这么多人,况且很多人进军营的都是为了好立功封爵,随便去打一打流寇盗匪,再被上头一举荐,便能光明正大地封官赏爵了。
这是前几年大户人家对于考不上功名的子弟想出来的出路,因此这军营的名额越发吃香,更别提是驻守塞外的西北军营了,那山高皇帝远的,基本上就是老将军说了算,只要能入得了老将军的麾下,过个几年回到盛京,从此平步青云都是有可能的。
译表哥,怎么会进得去?
带着这个疑问,秦宁之一直等到晚上秦寅回来,问了他这件事。
秦寅对此却也是一无所知,只是分析道:“要说盛京城谁有能力往军营里随意安插人选,那非晋国公府莫属了,只是晋国公府的人与方家毫无交集,为何要帮你译表哥进西北军营?这也说不通啊!”
秦宁之却因此一愣。
晋国公府?
她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有一日在晋国公府,顾景元问了她好多关于李夫人和方允儿的事,还问她对方允儿印象如何?
她那天听得就莫名其妙的,如今再细细回想一下,难道,难道他喜欢的人,竟是允儿表姐吗?
秦宁之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