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渊整个人都陷在黑暗中,他的情况并不怎么好,受到锁情蛊的影响其实比他手下的人所预知的要严重,之所以完全冷得像冰块,是因为他不能轻易的牵动情绪,一旦有情绪起伏,受到锁情蛊的影响就会加重,加重了,就意味着可能会莫名其妙的对雌蛊之主产生感情,那是李鸿渊非常抗拒的东西。
他只是被锁了情,不是失忆,或许感觉不到对靖婉的爱意,但是跟靖婉相处的点点滴滴是再清晰不过的记忆,不带感情的去翻看那些记忆,也做不到完全的无动于衷,相反,或许是因为锁了情,没有感情来克制那变态的占有欲,他更想将靖婉锁起来,所以,对于敢窥视靖婉的人,岂会半点不在意。
只是第一次情绪失控,险些就让锁情蛊控制他,所以,他一直在压制自己,压制自己各方面的情绪,这跟之前靖婉陷入沉睡时的状态差不错,紧绷到了极致。
那种感觉绝对不好受,意志力不是强悍到极致,是绝对做不到的。——须知,根据摆夷族历史,锁情蛊诞生上千年,从来就未曾有过失败的先例,其中不乏一些意志坚定的大人物,最终也没能逃脱过,那就像是毫无理智的野兽一般的本能。
李鸿渊晚上睡得很少,比娶靖婉之前还少,而且很浅,就算是睡了,也只是半睡半醒状态,因为他现在易梦,梦中的情绪很大。
压制得太狠了,李鸿渊面上像一座冰山,冰层下面,却像是喷涌到了极致的火山,外面的冰层很坚硬,但其实也很脆弱,一般情况怎么敲都不会碎,但若是契机对了,可能只要轻轻的点一下就能碎了。
火山爆发是什么结果?——生灵涂炭!
靖婉虽然有一个还算不错的睡眠环境,但是,睡得其实不怎么好,除了简易小屋外面的的故意制造噪音,还因为她老是做梦,梦里的事情自然不是那么美妙,一直都在似睡非睡中徘徊,外面都能察觉她的不安。
靖婉最后彻底的惊醒了,不过,却没发出什么响动,也没有起身的打算,黑夜中,睁着眼睛,就算外人看不见,也改变不了空白无神的事实。
肚子里的孩子突然动了起来,靖婉这才回过神,伸手在肚子上轻轻的抚摸。
而李鸿渊同样不好受,之前几日差不多消失的梦,在这时候再次的降临,而且来势汹汹,裹挟着滔天巨浪之势,无情的像他席卷而来,而梦中的情形,让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剧烈的情绪起伏,让原本还算安静的锁情蛊剧烈的活动起来,影响着李鸿渊的情绪,简直就是恶性循环。
雄蛊这么明显的动静,雌蛊怎么可能没有反应呢,它有反应,它的主人也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于是,另一头的屋子,房门被打开,一个倾城绝色,穿着异族服饰的女子,仪态万千的跨过门槛,婷婷袅袅的走向李鸿渊这边。
只是,这个女子的步履姿态似乎跟她本人的气质有些违和,长相明明是那种明艳的张扬,穿着打扮也是显得热情外露,她的姿态却是内敛安静的。
女子自是被李鸿渊手下的人拦在门外,女子却并不介意,扬起浅浅的笑,整个人瞬间就鲜活起来,飞挑的眼角,上翘的红唇,没有刻意的勾引,也能让人妩媚多情,整个人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炙热而浓烈,让人不自觉的为之沉沦,只是,李鸿渊手下的这些人,就跟没有灵魂的傀儡似的,将她无视得很彻底。
女子在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或许还恼恨过,怎么会有人逃过她的美貌与魅力,一而再再而三,也就习惯了,她全部的心神都在李鸿渊身上,锁情蛊的都锁不住的男人,不愧是她瞧中的,强烈的征服欲,让她将其他人都抛到一边。
就她所知,锁情蛊的的确确出现过并没有一开始就成功的例子,所以,在李鸿渊没有第一时间爱上她的时候,她也并不意外,如果真的立马就成功了,她才会失望,有挑战的东西,她才喜欢,而这些日子,她一直都不曾放弃,一方面用各种手段影响他,一方面静心的等待,她本来以为,最佳机会会在那位晋亲王妃出现的时候,说实在的,让那个好像泡在蜜罐里的女人眼睁睁的看着丈夫抱着别的女人,诉说甜言蜜语,那崩溃无助,不敢相信的模样,就让人觉得分外的开怀。
只是不想这机会居然提前了,不过这样也好。
“你们确定要拦着我吗?你们主子现在可不太好。”
然而,守门的暗卫依旧无动于衷,就算是不完全怀疑她的话,也没有让开的打算。..
“好吧,我就在这里等着,反正,拖得时间越久,我成功的机会就越大。”
女子笑得温婉雅致,与那张脸越发的不搭,别人或许觉得魅力无边,有着清醒脑子的他们只觉得诡异无常。
催动锁情蛊的雌蛊,不断的影响雄蛊,雄蛊的反应越发的剧烈,而李鸿渊对它的压制好像在一点一点的减弱,就像一场无形的战争。
而另一边,靖婉再一次的陷入了半睡半醒中,梦境纷沓而至,不管什么样的梦,作为梦中的人,明明是艳艳高照,看上去环境也不会很清晰很明亮,但是,靖婉这一次的梦有些不寻常,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好像是在逃亡,她身边有其他人,他们在拼尽全力的保护她,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而她,就算是挺着大肚子,也依旧是弓马娴熟,不过,到底因为长期的奔走,居无定所,吃不好睡不好,身体渐渐的承受不住,越发的消瘦,而若不是底子好的话,孩子或许早就保不住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孩子提前发动了,而结果难产了,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她身边只有对这方面一窍不通的护卫,孩子生不下来,而最后,她选择了剖开肚子
靖婉捧着肚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额头上已经出现细细密密的汗珠,口中溢出痛苦的呻吟,她好像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就是醒不过来,而且,明明是梦中的事情,她好像也感觉到了尖锐的疼痛。
黑妹在外面守着,这会儿哪能依旧半点感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