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带他走也行,到时候县令大人派起来人来,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随老头不傻,也知道随独龙说的不假,就说道:“那你到底做啥要抓你弟。”
“县里有个从余岛来的富商,有人知道他在县里与随绳儿有来往,如今他人被杀了,自然是要问问的,如果随二不去,那就只能找随绳儿了。”随独龙反正无所谓,这家子都死了,都与他无关。
随老头想了半天,只得道:“随二,只是问问话,你就跑一趟不会有事的。”
“爹!!”随二不可置信的喊道。
“去吧去吧,总不能让你闺女去吧。”随老头说完也就不管了,转身回了屋里,说到底他是丢不起那人,要是让村里人都知道绳儿的相好被杀了,那么之前那些羡慕嫉妒的目光就不再有了,至于以后,等给绳儿落了胎,再找一户更好的嫁过去。
无奈,随二只好哭丧着脸和随独龙一同去了县里,好在他没犯事,只是问了几句便有惊无险的回来了。
到是随绳儿,摸着小腹瞪大眼睛缩在被子里发抖,她完全不能想象自己原本想要当姨奶奶的梦就这么没了?她明明前些日子还哄着他给自己买了好些布料,还想着最近用孩子捆住他,让他给自己办理余岛的户籍,怎么就死了呢?那她怎么办?年纪轻轻难道将孩子生下来当做寡妇再嫁?还是说落了孩子再找下一个目标?只是目标哪里是那么好找的,她爹多久才找到江硕,这要是下一个她还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她还怎么去余岛,怎么过好日子。
“不……不,就算不能过有钱人的日子,我也绝不要在无岛荒废一辈子!”随绳儿抓紧了被子,恨恨的说道:“我要去余岛,我一定要去余岛,哪怕江硕死了我也要去余岛!”
要是她留在无岛,那就绝对会留在随家村看着那些人异样的眼光,她有依靠的时候那些村妇会羡慕她巴结她,可等她没了依靠,那些可恶的女人肯定会嘲笑她,她不能留在这里等着被奚落,尤其是二丫头,那个死丫头指不定背后如何编排她。她要找到江硕的家人,告诉他们她怀孕了,要他们把她接去余岛安胎!
随绳儿毕竟是个村姑,想法太过简单,且不说江硕都死了他身边还有几个人能活着,就算活着人家怎么会做主家的主,弄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回去,再说谁也不知道江硕家里有没有大妇,人家有没有孩子,谁家主母也不会要个野种。因此,就算随二动用了所有槐树县的关系,也没法找到江硕的家人,更别说还让人家认下随绳儿肚子里的孩子了。
得到回信的随绳儿差点崩溃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随绳儿捂着肚子,阴森森的笑道:“王树根,我一定不会放过!”
二丫头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原来定好的婚事,居然就因为江硕的死而起了波澜,此时的二丫头正在反复考虑给王老头的寿礼,虽然现在两家都没有明说,可王树根往二丫头家跑的勤了,随独龙也瞧出了苗头,两家可算是一种默认的态度,只等着寿宴过去,随独龙再与王家谈论女儿婚嫁的问题。毕竟,就算随独龙再挑剔,一个能带着女儿去余岛享福的女婿,那是打着灯笼都不好找的。
就连沈氏都经常看着女儿发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树根加试要去郡城是吧?”沈氏看着女儿准备寿礼的模样,忍不住道。
“恩,是呢,不过上次复试去过,路都熟悉。”二丫头随口回道。
“那他有没有说……”沈氏张口又问不下去了,面前是自家的闺女又不是对方的女眷,想必女儿也说不清王树根家里想要什么时候娶二丫头过门,可王树根的家境摆在那里,他没了母亲,父亲都四十多岁了,再加上还要一家子去余岛,这婚事肯定拖不了。只是她就这么个女儿实在舍不得,将来两岛之隔,她这辈子想要见女儿都怕不可能了。
“娘,你又想什么呢!”二丫头见母亲眼眶发红,忍不住坐到她身边拉住她手道:“将来我一定把你和我爹都接到余岛去。”
“你啊,自己还没去呢,就先许诺我们了!不害臊!”沈氏勾了勾女儿的小鼻子,忍不住笑道。
二丫头只是跟着笑,但心中的执念没有一天减弱,眼瞧着希望就在眼前,她的底气更足了。
槐树县。
穿着白衣的少年拼命往行站的方向跑,白色衣摆上沾了大片大片的鲜血,头上的帷帽早已不知去向,一张精雕细琢的美颜显得格外狼狈,他后头还跟着那个高大的壮汉,只是那壮汉全身都是伤口,走路都有点跛。
“少爷,您别管属下了,自己先走吧。”壮汉有些虚弱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