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2)

这双眼睛,她既希望它们快些好起来,又害怕它们真的好起来。她突然庆幸他更为紧要的是身上的伤,才能让杜白将眼睛的治疗延后。

倏地又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实在不堪,她收回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沈如茵,你如今的鬼迷心窍,终有一日会付出代价。

一股药香传来,沈如茵忙放下手站起身来,从端着药碗的杜白身边擦过,微不可闻地嘱咐一句照顾好他便匆匆离去。

杜白将药碗搁在桌上,一边疑惑地回头看沈如茵方走过的门口,一边走到窗前掀开宁扶清的被子。

经过药浴的伤口微微发黄,短短时间内便有皮肉翻白愈合的趋势,让露骨的伤口看起来不那么狰狞。

“这药有些疼,还请您忍上一阵。”

“无妨,劳烦了。”

青色的草药汁水染上肌肤,配药的杜白自是知道其中厉害。他也曾想过,以宁扶清的性子,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可当他真的看见宁扶清云淡风轻的模样时,心里也不免讶异。

“这痛楚不亚于蚀骨蛆吸食血肉,您若是难忍,区区再想别的法子。”

“多谢,不必麻烦了。”

宁扶清脸上没有半分表情,言语间除了疏离,便是客套。

将草药敷好,再细细包扎了,杜白还想说些什么,又见他并不愿多言的模样,遂住了口退出去。

刚走之门外,便看见沈如茵端着餐盘倚在墙边,杜白不由惊讶道:“您在此处作甚?”

“没什么。”沈如茵直起身来,“他睡下了?”

杜白抬了抬手中药碗,叹气道:“睡是睡了,只怕是睡不安稳。”

药碗里还剩了些青色残汁,沈如茵点点头,“辛苦了,快些去吃饭罢。”

餐盘里放着一碗稠粥,是她先前央周冶做的。上辈子自己一个人吃饱一家人不饿,向来都是随意打发,因此厨艺并不算好。周冶看似不情不愿,最终也还是做了。

终究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沈如茵心想。

察觉到有人进屋,宁扶清警觉地睁开眼睛。

她心中一痛,也不知他从小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才能养成这样的习惯。

“是我。”她将餐盘放在桌上,端起碗坐在床边,“你应该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吧?杜白说久未进食,要吃些清淡的,所以我让周冶煮了粥,他的手艺一向很好……”

“沈姑娘。”话未说完,便被他截住,“我是个本不该存在于世的人,值不得姑娘如此对待。”

“没有什么本不该!”生怕他真的失去了生的意志,沈如茵急切道,“想想这世上还有人在等着你,你的妹妹,还在等着你!你要好好活着,知不知道?”

他一怔,咳嗽两声,笑道:“姑娘多想了,我自会好好活着。”

“对,你好好活着,将那些山匪剿得一个不剩。”

沈如茵舀起一勺粥送至他嘴边。那张唇苍白干裂,触碰到勺子时微微一顿,又浅浅弯起,张开口将粥含了。

“我怎样待你,是我的事。”沈如茵再舀起一勺送过去,“你不必在心里有什么计较。”

他垂下眼睛,“姑娘这般,就不怕有人吃醋么?”

“吃醋?”沈如茵手一抖差点将粥碗打翻,“谁会吃醋?”

“原来姑娘还未察觉那人心意。”

想起先前他与周冶莫名其妙的嘴炮,沈如茵觉得自己好像忽然明白了些什么,释然一笑道:“你是说周冶啊?他都一把年纪了,好意思吃我的醋?他那人说话原本就有些刻薄,但心肠还是不错的,你不要嫌弃他。”

宁扶清噙着浅笑,不再说话。

一碗粥下肚,沈如茵知道他已是累极,便轻手轻脚离开,让他好生歇息。

转至另一个房间,便见那四人竟都聚在一起,喝着小茶聊天。

谢之竹眉飞色舞地讲起自己在英雄帮的壮举,苍叶面无表情听着,杜白手里拿了话本子,一时看看书,一时抬头看看谢之竹。周冶单手握拳撑着头,另一只手摩挲着茶盏,含着笑饶有趣味地面向谢之竹。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推歌:

藤田麻衣子 - 《戸惑い》

女神的歌都好听!*1000遍!

明天开始推几首纯音乐吧,以前还专门写了推歌总结来着hhh

第22章 讲道理(修)

“这一回,虽不至于剿灭它,却是大折了它的人马,还要多谢周先生妙计。”

沈如茵走到桌前坐下,也为自己添了一杯茶,双手捂着茶杯道:“烧山固然能损敌,可是动静也太大了,我们会不会惹到什么麻烦?”

周冶一笑,“惹到麻烦又如何?”

“……那,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出发作甚?”

“逃命啊!”沈如茵声音增大了几分,不是很明白为何这群人还这样不慌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