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疏桐睫羽微颤,微微抬起眼眸来,有些迷糊地看着秋一诺,她摇摇晃晃地举起手来,指着空中,喃喃道:“好多个……一诺哥哥啊!”

秋一诺犹豫片刻,缓缓取下了脸上的面具,另一只手抓起她温热柔软的小手,轻轻放到自己光洁的脸上,柔情地看着她。

夏疏桐傻乎乎笑道:“一诺哥哥,真好看!”

秋一诺低下头来,脸离她离得很近,低声道:“那桐桐,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啦!”夏疏桐开心得咯咯直笑,双手顺从地捧起了他的脸,嘟起樱桃小嘴在他鼻尖轻啄了一口,发出“吧唧”的一声。

秋一诺眸色一动,轻抬起她的下巴,一个温柔的吻轻轻地落在她微微嘟起的红唇上。

“唔……”夏疏桐闭上眼,发出了一声嘤咛,又闭着眼睛低低笑了起来,仿佛觉得他的亲吻很舒服。

她这个模样,分外诱人,秋一诺喉结一动,低低道:“桐桐,我们也快要成亲了。”

“是啊,”夏疏桐半眯着眼睛笑道,“桐桐就要嫁给一诺哥哥啦!”

秋一诺听得唇角弯弯,夏疏桐又接着道:“桐桐就要嫁给天下第一大美人——一诺哥哥啦!”

秋一诺唇角的笑略有凝固,低下头来,在她耳旁低声道:“桐桐才是……天下第一,小美人。”在他心中,她是世上最美的人。

夏疏桐低低地笑,忽然一脸天真地问道:“一诺哥哥,你知道桐桐,最喜欢你什么吗?”

秋一诺心神一颤,低声道:“喜欢什么?”

“喜欢你不举啊!哈哈哈……”夏疏桐说着,开心地勾住了秋一诺的脖子。

秋一诺整个人石化了一瞬,很快,又顺着夏疏桐的动作轻轻拥住了她,低声问道:“那我要是……举呢?”他现在都举了,因为她这副醉酒可爱的模样,实在太诱人。

夏疏桐听了,猛摇头,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一诺哥哥你要不举才好,你要是举的话……我就不要你了!我要去找……李家二少爷了……”夏疏桐又捧着他的脸,仔细看着他,一脸委屈问道,“那一诺哥哥,你是举还是不举啊?”

秋一诺满目忧伤,道:“当然是不举了。”

“哈哈……”夏疏桐开心地抱住他,“桐桐最喜欢一诺哥哥了!”

秋一诺轻轻拍着她的背,面容沉重。这个谎言,他骗不了她一辈子,他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很容易就会露馅了,不过,那都是婚后的事了。

“木棉,你怎么在这儿?小姐呢?”车窗外,响起茯苓的声音。

“啊?”木棉吓了一跳,指了指里面,悄声道,“二少爷在里面呢。”

“啊?”茯苓也小叫了一声,之后轻轻敲了一下车壁。

很快,秋一诺便掀起车帘出来了,嘱咐茯苓照顾好夏疏桐,之前便离开了。

茯苓上车一看,便见夏疏桐被软毯裹得像个蚕宝宝一样,只露出个红通通的小脸来,人已经呼呼大睡了。

夏疏桐第二日醒来,只觉得头痛得紧,盥洗过后,勉强打起了一些精神,在茯苓给她梳头的时候,夏疏桐随口问了一句,“昨晚我回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一诺哥哥啊?”她依稀有些印象,像是看到了秋一诺,不过,也可能是她喝醉了,记错了。

“有啊,”茯苓道,“昨晚二少爷让我送秋墨回去,我扶秋墨上了另一辆马车,然后二少爷就上车看你了。”

“什么?一诺哥哥上车来看我?”夏疏桐吓了一跳,“我怎么不知道?”昨晚真不是错觉?

“小姐你喝醉了啊!”

“那、那我没失态吧?”

“不知道,”茯苓摇头,看向一旁正在折叠被褥的木棉,“你问木棉,昨晚木棉守在马车口的。”

木棉看过来道:“昨晚我还听见小姐你跟二少爷说话呢,说得很开心,小姐你都不记得啦?”

夏疏桐连连摇头,“我说什么了?”

“你说……”木棉想了想,“小姐你喊了好几次,说很喜欢二少爷,然后还问二少爷,知不知道你最喜欢他什么?”

夏疏桐倒吸了一口冷气,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半晌才问道:“那我说了吗?我说了最喜欢一诺哥哥什么了吗?”

木棉敲了敲脑袋,“小姐你好像说的是——最喜欢二少爷不举!”

茯苓一听,顿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夏疏桐更是听得跳了起来,头上还没梳好的发髻都散了,夏疏桐叫道:“怎么可能?”夏疏桐觉得真是晴天霹雳!

“奴婢也不知道有没有听错,好像听到一点‘举还是不举’,也有可能,小姐你和二少爷在说二少爷之前中举的事吧!”木棉不确定道。

夏疏桐身子一软,倒在了茯苓怀中,她觉得,她说一诺哥哥不举的可能性,绝对对无端端提起一诺哥哥乡试时中不中举的的可能性要高——出许多!

“茯苓,这下惨了!”夏疏桐脸色发白,要是一诺哥哥知道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他一定会觉得大受打击,还分外耻辱,他一定会觉得自己当初欺骗了他,还利用了他!说不定还会恨她!以后他们两个人……很有可能会成为仇人!夏疏桐想到这个可能,突然就觉得悲伤得不得了,忍不住趴在妆台上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院子外面传来些许声响,茯苓跑到窗台前探头一看,见是秋氏过来了,连忙道:“小姐,夫人过来了,别哭了!”

夏疏桐一听,连忙胡乱擦了下眼泪,可是眼睛和鼻子还是红通通的,看起来好不可怜,秋氏一见便“哎”了一声,“怎么哭了?”

夏疏桐连忙摇头,“没有,娘你怎么过来了?”

“咱们今日不是要去舅舅家吗?”秋氏道。

夏疏桐这才想了起来,昨日舅舅大婚,今日舅母是要见她们这边的夫家女眷的,她昨夜喝了酒,今日起来将这事给忘了。

“桐桐,好端端的怎么哭了?”秋氏问道。

“娘,真没什么,就是……就是刚刚头有些痛。”夏疏桐一时间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

秋氏见她不欲多说,不也问,只道:“一诺过来了,你快洗把脸吧。”

夏疏桐一听,顿时红了眼眶,带着哭腔道:“一诺哥哥是来退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