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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对萧远的处置,燕秦又接着说其他的人:“此事因萧寒山而起,萧家寒山与萧远同罪,贬为庶民,终身不得入仕。此次参与会试的所有考官,一律革职,待大理寺查办,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科举舞弊,龙颜大怒,而一旁的摄政王从头到尾保持安静,俨然是默许了小皇帝的做法。萧远都已经认了罪,哪有人还敢有意义。

没有犯事的不吭声,被牵连进去的,均是跪下来:“罪臣谢陛下恩典。”

天子的罚,他们也得当恩典受着。

发生了此等大事,也没有什么大臣有心思说些鸡毛蒜皮的事,处理完了这件事,燕秦便宣布了退朝。

待到朝臣散去,燕秦还坐在金銮殿上,摁压了一番额上的穴位。发怒也是需要力气的,他用这小身板吼了一番,感觉嗓子都有些沙哑。

还是摄政王好,不需要他这么用力,只消笑一笑,底下的朝臣便抖得和什么似的。

燕秦没走,摄政王也留得晚了一些,待到金銮殿上只剩下他们两个,和侍候皇帝宫人,燕于歌才出声说:“开心吗?”

小皇帝看了他一眼:“孤自然开心,若是皇叔肯还政与孤,孤就更开心。”

还政这种事情,他也就是私底下和摄政王说说,若是在早朝上提,那便是要半晌定的事情,若是被摄政王拒了,他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严就成了白做工,燕秦暂时还不敢冒这个险。

摄政王没接他这个话茬,右手富有节奏地敲了椅子的把手三下,又道:“臣应允陛下的事情,都做到了。陛下应允臣的,不知何时能够兑现?”

“哈哈哈。”燕秦干笑两声,插科打诨过去,“孤知道,摄政王心系江山社稷。孤觉着吧,那南国先生也不是有意冒犯你,不然,王叔大人有大量,就把他当个屁给放了?”

燕于歌突然就有几分不悦:“陛下这些粗话,是同谁学的?”

一个皇帝,把这种不雅之词整日挂在嘴上,实在是不像话。

诶,这也算是粗话嘛,他小时候路过冷宫,从那些疯婆子口中听过的污秽之言多了去了,他沉默了一小会,憋出来一句:“那王叔,就把他当做一个特别的芳香放了?”

其实南国先生倒也没有多重要,只是他勉勉强强也算是自己这一世招揽来的第一个人,都没有发光发热,就被他交出去。一个帝王,连自己的人都保不住,那其他人的还如何相信他能够带给他们富贵荣华。

出于这样的考量,燕秦并不想把人给燕于歌,至于他先前答应了摄政王的事,又没有人说做皇帝的就一定不能赖账。

像他那父皇,当年对多少宫妃说过只恩宠她一个的,结果瞧见了娇嫩的鲜花,转头就把旧人给忘了。

“本王没想拿他怎么样。”《水利工事》也算是他的入门书了,若不是因为看了这本书,又接连着遭遇了几个意外,他也不会开窍,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燕秦小声哔哔:“可先前王叔教人套了他麻袋把他打了一顿,还把孤的话本都给抢了。”

燕秦不记仇,因为一般他当场都把仇给报了,可摄政王这结的仇,他暂时还报不了。

想到南国先生的事情,燕秦道:“王叔夺了我的话本,我便亲自让他来给孤写了,孤就这么点小爱好,难道王叔还忍心剥夺,孤可以保证,以后他写的每个话本里,都不会出现任何映射摄政王的角色。”

他这话可没有说谎,等过些时候,他掏私房钱开的书坊就要开业了,书坊里可不能只有一个写话本的,南国先生不能亲自写,可以指导旁人写嘛。

燕于歌略微低下头来,和小皇帝对视:“臣当然忍心。”

哪有摄政王这样的,他这是犯规!

“那这样吧,孤同你打一个赌,若是赌赢了,王叔便不再管孤这么个爱好。”

“陛下想赌什么?”

“王叔的表弟,就是上次千金阁里被王兄抓的那个,他的妻子有了身孕,对吧。”

这个消息是上次燕秦在摄政王府邸的时候,李家派人来给摄政王报喜的。

“所以呢?”

“报信中说,王叔即将有有个和孤差不多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的侄子,对吧。”

摄政王接着说:“然后呢?”

“孤要和王叔赌,那不是个侄子,而是侄女。一个王叔十有八九会赢的赌,你赌不赌。”

“本王还以为陛下要说,想和臣赌,臣的表侄没有陛下聪明伶俐活泼可爱。”

“咳咳!”燕秦很是用力咳嗽了两声,“就赌这个,王叔敢不敢赌。”

“陛下既然这么想输,臣定当奉陪。”

第46章

会试牵扯的考官人数众多,根据知情的程度,考官的身份不同,大理寺卿酌情定的罪名也略有差距,审理起来的速度自然也没有那么快。

燕秦给了大理两个月,但是殿试在即,为了警醒世人,萧家所作所为和当今圣上对萧家的处理结果都被公布在了张贴皇榜的地方。

来往的行人瞧见了,苦读多年的学子难免愤然:“萧家,国之蟊也!”

那些落榜的寒门弟子在羡慕独孤柳得以沉冤得雪的同时,也不免对萧家这类世家权贵多了几分怨恨。这次是独孤柳走了狗屎运,被陛下发现了此等偷天换日移花接木的事。

那以前呢,以前的时候,他们这些个差了一名两名落榜的,是不是就是因为有这些世家子弟占掉了本来属于他们的名额。

事情发酵了两日,关于萧家人的处置便出来了。萧远年事已高,挨了板子又削了爵位,整个人都病怏怏的躺在床上。

本来按照大燕律法,他还是要将萧远流放置边疆。但萧远到底是先太子的外祖父,世家的底蕴人脉摆在那里,燕秦做得十分过分了,难免会引起反弹。

他最后还是下了道圣旨,其余的罪便免了,让萧远在府上修养,安度晚年。

但谁都知道,遭了这般大变,最受器重的孙儿也因此受了连累,仕途无望,萧远的心结是根本没有办法开解的。

做皇后的女儿死了,萧远没垮,做太子的外孙死了,萧远也没有垮。但是这一次,他真的撑不下去了。

因为郁结于心,缠绵病侧数月,他便撒手人寰。

当然,这都是几个月后的事了,这个时间段,正是此次科举舞弊中受益者萧寒山被流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