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一个问题。”燕于歌停顿了片刻,然后问,“陛下同独孤柳是什么关系?”
“就是柳大哥和小秦的关系。”燕秦的回答很是狡猾,他这也没说错嘛,他们现在确实就是柳大哥和小秦的关系,独孤柳还不知道他这个皇帝的身份呢。
“第二个问题:你喜欢独孤柳吗?我指的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这个问题燕秦回答的是毫无压力:“我自然喜欢柳大哥,但是并非男女之间的喜欢。接下来轮到我了,王叔在香山求孤要了一道折子,可是心中早有心仪之人?”
燕于歌同样诚实的作答:“没有。”
这个答案真的是毫无吸引力啊,燕秦有些沮丧,心中琢磨这下个问题是不是应该问的有创意一些。
燕于歌抛出了今晚的第三个问题:“陛下喜欢男还是女。”
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小皇帝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摄政王表示对这个答案相当的不满意。
燕秦有些烦恼抓了抓头发:“不知道的意思就是,我觉得没有太大的区别,兴许是女子多一些。”
这问题放在第一世,他回答肯定就是女子,但前两世后宫那些女子给他着实带来了不小的阴影,他绝不小瞧女子,可对所谓的绝色美女似乎也没有了什么追逐情爱的兴致,至于男子,他没试过,不知道喜欢不喜欢。
“这是第四个问题了,现在轮到王叔了。我想知道,八年前的那场战役,就是拿下突厥王人头的那一场,王叔是真的扮作了绝色美女吗?”
八年前,摄政王才十六岁,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作为将领,第一次领兵,第一次打赢胜仗,太多的第一次,都发生在燕于歌的十六岁。
燕秦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位年轻的小将军的赫赫威名了,自然也包括让说书先生津津乐道的突厥王战役。那是燕于歌打的第一次仗,也是他的第一次胜仗,更是他后来数百场战役连胜的开端。
在说书先生的话本中,突厥的军队骁勇善战,把他们的王视作是天上的神,而突厥王天生神力,力能扛鼎,生性凶残,只唯一的缺点,就是喜好美人。
当时的燕家军的主帅还是燕老爷子,因为中了敌人毒计,被贼人的卧底所伤,无法亲自带兵上阵。
而当时突厥大军足有五万人,燕家军死伤惨重,只余下不到五千人。当时敌军围城,在外头安营扎寨,粮草又奇缺,情况十分糟糕。
当时主将燕老爷子受伤,本来只是小兵的燕于歌带了燕家亲兵十余人,乔装打扮,混入敌军的驻扎在城外的军营。
当然,他们混进的方式也特别,还是个少年的燕于歌化作女儿郎和亲兵连夜出城,再被亲兵扮作的商队护送着途径这座城池。
在离燕老爷子被围困的城池还有十余里地的时候,美人和护送“她”的商人队伍便被梭巡的突厥小兵劫了,直接献上极爱美人的大王。
当时那好色的突厥王当场惊为天人,对美人千依百顺,甚至办了大型的宴会庆祝得如此美人。
突厥王身边一直都有武艺高强的护卫,只有一种时候,就是他要睡自己女人的时候。
突厥王也不是没有经过女子的暗杀,但他天生神力,武艺又高强,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成功的。
更何况这新来的美人身上确实没有暗器,突厥王放松了警惕,结果不留神,便在当天晚上被武艺出众的燕小将军燕于歌抹了脖子。
伪装成商人的亲兵,也趁夜杀了好些突厥人,十余人就干掉两百多突厥精兵,烧了突厥人的粮仓,趁乱毫发无伤地回了城。
当天晚上,突厥王的头颅便被悬挂在了城池之上。燕秦带领的将士同无主的突厥军队厮杀了好几回,最后终于等来了朝廷的援兵。
这一场仗打得惨烈,燕老爷子受伤,燕家军伤亡也十分严重,但相对剿灭的敌军数量,这一场仗又十分辉煌。燕于歌也由此一战成名。
这个戏文,是燕秦很小的时候,在宫里头听的。那个时候燕于歌还不是摄政王,燕老爷子也没死。
唱这个戏文的班子,原本就只在宫里唱的,再后来燕于歌成了摄政王,被提及更多的,就是后来的战绩,关于这一仗摄政王是如何胜的,却是其他更为玄乎的说法。
就是因为这故事是燕秦小时候听的,偏生他记忆力好,又记得深刻,总觉得外头的唱的摄政王的故事和这个不一样,故而一直耿耿于怀。
三世了,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机会,他肯定要问个明白的。
见摄政王答得没有那么爽快,燕秦又道:“这儿只有两个,今个咱们两个说的话,不管是谁,都不能说出去,君无戏言。”
燕于歌并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你是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燕秦道:“是我小时候从宫中听的戏文,王叔这就已经是第五个问题了,问题可不能跳,王叔你还没有先回答前头那一个了。”
难得有一个问题可以让摄政王那张泰山压顶也不崩半点的脸表情波动这么大,他心里美滋滋,自然要先把这个三世谜题先问出来。
想着小皇帝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这也并不是什么有损自己形象的事情,摄政王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非常规的情况,自然要用非常规手段,兵不厌诈。”
虽然没有直接地回答是与不是,但这几句已经足以给小皇帝一个肯定答案了。
突然兴奋的燕秦接着道:“第五个问题,那突厥王……”
摄政王显然不想再提这个问题:“没有第五个,陛下应该困了,还是早些休息才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接着问下去自己会很吃亏,干脆出声强行中断了这个愚蠢的活动。
互相吐露真心话这种游戏,肯定是要另一方配合才玩的下去,摄政王不肯配合了,燕秦一个人也没法玩。
心里叨叨着摄政王真是玩不起,面上他也没表露什么,这会着实有些困了。
他的睡姿很规矩,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没人看顾着,离炭火近了不安全。有摄政王在,出了什么意外,影卫也不好现身。
燕秦环视四周,没有发现软榻的踪迹。费了些力气,把几张长椅拖过来,椅子的靠背对着火盆这一边,被子一卷,爬到椅子上闭着眼睡了。
虽然他卷走了被子,可先前被摄政王劈坏的床上,还有一床垫被,就留给摄政王用好了。
次日清晨的时候,燕秦是被赶来接他的常笑从睡梦中唤醒的,屋内的炭火早就熄了,也不见摄政王踪影。
见到小皇帝醒来,常笑赶紧把准备好的热水端上来给小皇帝净脸洗漱,他瞅着那成了柴火的床板,一脸紧张地问:“陛下,昨儿个这屋子是发生了什么?老奴进来的时候,可快被吓死了。”
天知道进来的时候,他发现屋子里的床成了碎木头多害怕,好在一转眼,就看见小皇帝在椅子上蜷缩在,虽然被子上破了个口子,可人的脸色红润,鼻翼还有规律地呼出白气,证明人好好的,他一颗心才放下来。
“没什么,只是一个小意外。”燕秦接过盛着温水的杯子,用竹盐漱了口,随口问了常笑一句,“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瞧见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