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了这些,朱抵的兵也是几队兵士中军纪最好的,最不扰民的。虽然没什么为民众修房子,为人民挑大粪之类的事情,可也没有索要东西,欺行霸市的,这在此时的官兵中,已经算是一等一好的军纪了。而朱抵在江宁的口碑也越发好了,此时一听到他的名号,大家就都冷静了几分,再有兵士过来维持秩序,人们很快就散开了。
朱抵皱着眉,看着四周:“这是怎么回事?”
他早先派出来与安姐送信的两个兵士出来向他行礼,其中一人简单的把事情说了。听说不是杨氏母女受了欺负,他的脸色才缓和,笑道:“原来是这样。都怪我来迟,让妹妹与姨娘受惊了。”
……
安姐看向车棚,不知为何好好的一句话到了他嘴中就变得不一样了。杨氏虽觉得这话虽然有些不太对味,却非常有礼,心中还想果然是长大了,早先那么一个不靠谱的孩子也变得不一样了。她本就是个容易原谅别人过错的,再知道在自己病时朱抵做的事就对他改观大改,再见他巴巴的派人来通知她们,更觉得他心中是真有安姐的,还同女儿说过这样的话:“不管这个朱二公子其他如何,现在心中是真有你,你要惜福。”
“……我知道,他对我不错。”
“你知道就好,我见你每次说到他表情就有变化,这可不行。再怎么说,他也是王府的公子,将来还是你的夫君,你要尊敬他!”
安姐不知道怎么说了,如果可以的话,她起码是想表明表面的尊敬的。她多会装啊,过去做销售的时候,从领导到客户,要尊重有尊重要敬佩有敬佩。有的客户就会端着酒杯拍胸脯炫耀自己能吃喝,她照样能装出万分敬佩的样子。可对朱二公子,她、她真的没办法啊!所以面对杨氏的期许,她最后只有装作害羞避过。
而此时,杨氏也是掀开了帘子,满脸笑意:“将军客气了,这一路上还多亏两位小将军照拂,否则也不可能走的这么平和。”
“姨娘才是客气呢,这是份内的。”朱抵抱拳道,就算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因此寒暄了两句,就在前面开路了。
杨氏母女临出发前是给高老爷来了信,但高老爷并没有想到她们会来的这么快,再加上事多繁杂,就把派人迎接的事给忽略了,直到两人到了江宁,他才得到消息,在院内相遇时,两人都颇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这其中以杨氏的感觉更为复杂,她离开的时候江宁还是繁华之地,高家也是一派兴旺,而这次她回来,江宁是不说了,就是高家都有很大的变化。
人少了,下人们的神态也与早先大不一样,当然,最不一样的还是高老爷。他过去风度翩翩,虽然年龄偏大,却还是一个很有仪态的中年帅哥,而现在老了不止十岁,人也变的干瘦,站在那里,杨氏简直都要认不出来了。她看着高老爷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吐了口气:“老爷真是清减了不少。”
高老爷摸了下脸,笑了笑:“大娘子你也是,这一路辛苦了吧。对了,老二呢,他没同你们一起回来?”
杨氏一窒,有些不知要怎么说,安姐笑道:“女儿给父亲请安,父亲这瘦虽瘦了,看起来却更为精神了,并且红光满面,容光焕发,女儿这一段日子学了些观人之术,也很有心得,父亲你这样啊,一看就是马上要升官得奖的!”
这话一出来,几个下人就忍不住捂住了嘴,高老爷斜了她一眼:“你现在胆子是越发大了,连我都敢调侃了?”
“父亲!”安姐不依的跺了下脚,“父亲怎么这么说女儿?这怎么是调侃呢?父亲若不信,不如与女儿打个赌?若是女儿说错了,认打认罚,绝无怨言!”
“行了行了,还不快去与你祖母请安?”
知道这一遭是免不了的,安姐应了声是,就同杨氏一起向松鹤园走去,不过她们虽然到了那里,却没有见到高老夫人,等了好一会儿,只有青竹走出来道:“老夫人睡了还没起,二姑娘同姨娘不如晚些时候再来。”
一听这话杨氏就有些慌神,安姐上前拉着青竹往旁边走了两步:“好姐姐你与我说实话,老夫人是不是生了咱们的气?”
青竹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二姑娘,你就别难为我了。”
她这么一说,安姐就有数了,面上却装作有些无奈的:“姐姐嘴最严了,好好好,既然老夫人休息,我们就晚些再来请安。这次回去,也没带什么稀罕的,就有些土特产,一会儿再派人送来。”
和青竹分开后,母女俩往后走,杨氏道:“如何?”
“看来是真生气了。”
杨氏有些无措:“这、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