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家家这里可不是你玩的地方……”
话还没说完,官吏不知看到了什么立刻谄笑着起身不停地点头哈腰,搓着手道,“宋大人,你怎么有空来这?”
宋易刚在京郊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言蹊,想着言蹊既然没有户籍那么也走不远,说不定就在这京城里面。
宋易想了想走了过到官吏身边,“你今天在这,有没有见到一个脸上有黑斑的女人经过?”
官吏努力地想了想,摇了摇头,“宋大人小的没有见过。”
宋易点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余光看到了一直背对着他的言蹊,隐约间觉得这背影有些莫名的熟悉。
“他是谁?”
官吏听闻,一五一十地回答道,“您说他啊,是刚刚来应征军医的。”
“转过来给我看看。”
言蹊浑身一僵,缓缓地转过身子,脑袋却一直低着。
“抬起头来。”
言蹊深吸口气,不敢抬头,她怕一抬头宋易便发现她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瞬间倒地跪下,言蹊顺着低下头将脑袋埋进自己的怀里。
赫连昌近来时常出宫去郊外的军营练兵,所以守卫也对此好不惊讶,等皇上走了之后一切又渐渐恢复了正常。
宋易经过这么一闹,对眼前一直低着头的矮个子小男人的兴趣也不大了,转身离开的时候对身旁的官吏说,“记上他的名字,说不定有过人之处。”
和她有丝毫相像的人,都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官吏迟疑了会,眼前的小个子去当兵不就是让她去死吗?
可是在宋易的注视下,官吏只能点头应道,转头问言蹊,“小个子,你叫什么名字?”
“李言。”压低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少年变声期的沙哑。
官吏写下了言蹊的名字,继续盘问道,“家在哪住什么地方是哪里人?”
宋易听到这便再没有再留心了,转身进了城门一个个问有没有见过言蹊。
言蹊看到宋易离开这才真正松了口气,她没想到自己能应征入伍,居然还是靠的是宋易。
“我是旗岭镇上的人,我家被人一把火都烧了,我走投无路只能来当兵。”
官吏叹了口气,因着是宋易点名要送进来的人,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名字已经登上了,你去那边等吧。”
言蹊走到树荫下等候,发现这里已经坐了一排人,天气炎热,她来得晚只能坐在最边缘。
等新兵集结之后,有人带着他们徒步走到了驻扎在郊外的军营。
言蹊这才发现,她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
官吏将她分到军医处,只是军队里的军医也全部都是男人,她要在这男人堆里混迹不被人发现,这无疑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
只是进了军营,她虽然躲开了宋易可是想逃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好在在不久之后,这京郊的一部分兵会跟着皇帝御驾亲征去北方,她若是能混进这支队伍,那她逃出去的几率就将大大增大。
当军医也不是那么容易,虽然比不上当兵的那么辛苦,言蹊躲在帐篷里推磨子磨药两只手的手掌心都蹭起了两个大水泡。
见天磨药也不是个事,她若没有任何作为的话,压根就不可能跟着皇上的队伍去北方。
军医也分个三六九等,她这样的只是最末等,而皇上的队伍里不可能留下废物。
好在机会也来得快,这么大热的天,士兵们在操场上操练队形,言蹊是在百忙之中去外头解手,回来的时候正好经过面前的大操场。
“咚——”
整齐的队伍中忽然出现了骚动,赫连昌正好在高出检查阅兵,发现地下忽然的异动,“发生了什么?”
“回皇上,底下有士兵突发暗疾,已经派人去喊军医了。”
赫连昌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旁人已经知道了,这个发病的士兵已经没有理由再留在这了,毕竟这还只是操练,若是在真正的战场上,这一出不仅害死自己还会连累别人。
言蹊看着不远处的骚动,她心下一动,冷着脸走到了人群中挤了进去,“军医来了!”
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中,言蹊发现被人团团围住的人已经倒地不起,眼睛泛白嘴里吐着白色泡沫嘴角不停抽出。
这分明就是癫痫,俗称羊角风,严重的发作时可是会丢了命。
言蹊庆幸自己自从来了军营后,银针包便时时刻刻不离身,如今正好救人一命。
抽出银针,言蹊在众人来不及阻止的动作之前,率先将针插进了男人的脑袋上。
众人大惊,何曾看过这样的治疗手段,正准备出声的时候却发现地上的男人渐渐停止了抽搐。
等三针下去,地上的男人已经完全平静下来,言蹊这才慢慢拔掉他脑袋上的银针。
在场的人从未见过这样救人的手段,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就在此时,军医赶到后,发现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为首的将领问起刚刚的情况,旁人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他后,还将在一旁低头沉默站着的言蹊推了出去。
“就是她刚刚救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