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走在街道上,似乎街道上的繁华还历历在目,只是这里的人却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天道轮回生死各有命。”
身旁的人冷不丁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言蹊半响才反应过来——这死小孩不是在安慰她吧?
虽然所遇的事着实惨绝人寰,可这背后之人手脚似乎极为缜密,以言蹊的本事压根就找不出究竟是何人所为,最后只能抱憾离去。
两人的修行之路还在继续,只是他们似乎是黑白无常索命鬼,所经过的地方无不是发生了冤假错案或者是惊天惨案,就算言蹊再迟钝也察觉到了这其中阴谋的气息。
因为她身边的男人,从一个还是嗷嗷待哺的奶娃娃如今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九尺男儿,随着这段时间走过那么多地方,言蹊觉得男人的修为已经到了她都看不透的地步了。
之前她仗着比他虚长了十多岁,她的修为一直比他高,只是没想到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居然看不透他了!
这段时间里他吸食了太多的怨气,修为已经以一种失控的速度朝着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方向发展,就连那背后之后都没有猜到那怨婴居然能成长得那么迅速。
他的飞升之日,指日可待了!
若言蹊还有察觉出其中的微妙那是不可能的,几次之后,她也发现了似乎有人好像在故意……圈养。
看着身旁已经不是她能够看透的男人,无不担忧地道,“你没事吧?”
男人半边脸浮现除了诡异的图腾,却半分都没有影响他的长相,反而因为那图腾平添了几分的
妖冶。
那图腾如同有生命一般盘踞在男人半边绝美的脸上,言蹊已经念了三遍清心咒,以往只要她念一遍那图腾就会褪下,只是今天她已经连着念了三遍那图腾却还是没有褪下。
男人倏地睁开了眼,那双眼睛已经变成了邪魅的紫,在加上他素来淡漠的眼,一时间让言蹊竟然看得有些发颤。
只是那双素来冷漠的眼在看到身旁的女人时,渐渐回暖,仿佛春日里湖面上的厚冰一点点龟裂,让那不染尘埃的眼沾上了点点温柔。
“无事。”男人暗自用劲将脸上的图腾压了下去,“只是进来修为进展得太快,让你担心了。”
言蹊也不知道为何松了口气,手忍不住就摸上了刚刚还布满了诡异图腾的脸,无不担忧地说,“这可如何是好?”
她跟在男人身边误打误撞着连带着做了不少善事,可以说她的修为也是同样也是突飞猛进,只是比起奴天来说却只是小巫对大巫。
奴天只觉得脸上一温,手快速地握上了女人的手,两人的手交握,言蹊想抽出来却没有撼动男人的手。
奴天感受了脸上对他而言新奇的触感,半响之后才将人的手松开,淡声道,“进阶快根基不稳,问题暂时不大。”只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罢了。
后面那句他没有说出来,倒是言蹊听了心口的石头微微落下,那脸上的图腾让人望之不详,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说着便将人赶了出去。
夜半鬼惊起,言蹊从睡梦中惊醒直起身子坐在床上,刚从睡梦中醒来还没缓过神就察觉到了西边飞速朝这边而来的两股强大的威压。
想也没想,言蹊直接趿上鞋往奴天的房间跑去,却发现原本应该在床上的人不知何踪。
心下一慌,她自从下上后就和他在一起,可以说男人是她最亲密的人,她哪怕知道他身上的秘密不少却也不愿意离开了他。
可如今,他却先一不消失了。
言蹊找不到人,直接就朝着那两股强大的威压聚集地而去,意料之外地发现了在客栈消失的男人。
言蹊想上前,只是那两个强大威压的修仙者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言蹊怕自己成为了奴天的弱点,索性躲在一旁偷偷观察。
来着不善,再加上男人本身就是一个秘密,这让言蹊的心忍不住揪了起来。
“没想到传闻中的怨婴居然活生生地出现在我们面前了。”两人之中仙气飘飘的女子说道。
“这怨婴的成日不久,只是已然成了今日的模样,要是不将他在此降服,来日的话必将成为正道的心头之患。”男子朝着女子点点。
言蹊听着两人的话差点没有闭住气暴露了自己,师傅教的龟息功用来敛息最为好用,也不知是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还是其他,都没有一人注意到在角落蹲着的她。
奴天的余光往后一瞥迅速收回,明明应该在客栈睡得昏天黑地的人却跑来了这里,他不由有些头疼。
对方来势汹汹,再加上两人都是正道上数得出名号的仙人,若是真正的怨婴哪怕空有着强悍的实力却没有技巧,依旧不敌对面两人。
可奴天不是普通人,在这个世界还未成型的时候,他就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所以这两人他还没有放在眼里——哪怕现在他只是一个下界被人养成的怨婴。
奴天能动用的只有这具身体的怨气,面对两人的联手的攻势一时间却没有露出下风,言蹊见了倒松了口气。
只要他没事就好。
言蹊看着一对二也没有真的贸贸然跑出去,因为奴天哪怕是对着那两人似乎也游刃有余,言蹊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是落地了。
奴天现在身体里没有灵气,能动用的只有天地间的怨气,那女仙被奴天一招正中胸口并无明显外伤,只是后退了两步单膝跪地低着头看不清模样。
接下来便只剩下那男仙还在和奴天两人酣战。
只是两人战得激烈的时候,那女仙倏地一声凄厉惨叫,惊得在一旁的言蹊没有敛住呼吸暴露了她的存在。
男仙现在已然没有了心情再和奴天激战,翻身飞快赶到女子身边,只见女人望着虚空流出了两行血泪,鲜红的泪蜿蜒而下,看得人触目惊心。
“琳儿,你没事吧?!”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那女子一直望着虚空,脸色由原本的哀痛渐渐变成了扭曲绝望,男人朝着奴天吼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奴天长身而立不语,此女子道心不稳,前事对她的影响甚重,如今他只是打出一股怨气便将那女子心底的怨激化,由此看来,就算没有他,日后在进阶是多半也会走火入魔。
执念入骨深入骨髓却不知,也是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