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2)

月芍淡淡道:“若是随便问,以后还是别问了,我的丫鬟,送去哪怎么也劳动不到表姑娘来费心。”

方玉蓉本来白纸一般的脸,顿时气得有些黑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除却月芍所不知道的“帮凶事迹”,两人本来就有些其他为解的恩怨在里头。方玉蓉半松口气,半恼怒的甩袖离开。

她松口气,是发现月芍并不知晓那件事;恼怒自然是因为月芍言语犀利不客气,觉得被慢待了。

除了她,侯府里还要办一桩喜事。裴家旅居京师,侯夫人孙氏热心的将几个姑娘带出去见客,竟然招来好几家的问询。孙氏问了二夫人李氏,李氏本就对这些庶女无心,有人帮着办婚事,她乐得撒手不管。

只是觉得自己这两个庶女运道不错,给裴心柔定下来的是正四品文官家的庶子,裴心荷配的是五品武将家的幼子。

两桩婚事都办的很快,在月芍被掳的这段时间里,裴心柔的婚事已经行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等五礼,这月里就要正式出门。

办的这么急,一来是男方的要求,二来也是怕过阵子裴家人回了岐州,再送嫁太麻烦。

到了正日子,月芍打扮一新去给新娘子添妆。裴心柔端坐在那,鹅蛋脸上擦了厚厚一层粉,小嘴被胭脂染的极红,日常看自然不好看,但是这一装扮,陪着大红嫁衣,多喜庆。

她一脸娇羞,见到月芍,声音细细喊了声:“四嫂。”

月芍笑着道:“恭喜二妹妹,嫂子没什么好东西,这块压裙子的玉你收着,当是我们姑嫂间的一点情谊。”

其实她们姑嫂哪有什么情谊,以前是主子丫鬟。后来呢,二爷二奶奶揭破裴珩身世,应该还算间接有仇。

不过多谢二爷和二奶奶,她才能嫁给裴珩,因此这个仇,她不记。只是不记仇,也没有特别好感就是了。

裴心柔见她竟然还能大度的来送添妆礼,看了亲嫂子二奶奶田氏一眼,不由羞愧。

田氏注意到月芍送的礼竟然还不错,撇撇嘴,暗里猜测自己公公是不是私底下补贴他们了。

她猜对了,裴博裕把自己的私房珍藏,诸如各色玉雕摆件,名家刻字的好石头,几十年舍不得用的徽州两块紫玉墨等等,送给裴珩。

不是一次性给,他怕裴珩不收,总是隔几天让小厮送一点。不知不觉,等裴珩发觉时,已然是一笔价值不菲的财物。

为此,裴珩无奈叹息过,退还会伤长辈的心。加上他心中仍认裴博裕为养父,收自己养父的东西,并不很难接受。

过了些时日,王世子李德海回京了。

皇上如今病中,几位王爷都停留在京师不去,连各个王府的王世子,并一些郡王也都匆匆赶来。

一是为着圣驾西去,他们好及时尽孝尽忠;二呢,如今储君未定,朝中暗涌流动,这些龙子龙孙都有机会一步登天。

裴珩带着月芍上英王府来,为了跟王世子亲自致谢。

月芍本是不用来的,可这样大的恩情,本人不来磕个头,如何说得过去。

不料来的不是时候,王世子正在训斥云阳郡主。

“……妹夫病中,你不回去侍候着,滞留京师,整日里鲜衣怒马满街闲逛,像话吗?让人看到,只会说我们英王府家教不好,父王母妃好好的,平白叫你坏了名声……”

李德海说的话极重,从未有过的重。

他虽然不像自己母妃那般将幼妹当眼珠子一样宠着,可也是护着让着的。就算妹妹长大后,显出暴躁的脾气和自私的性子,他仍然保护她。有几个郡主嫁出去将夫婿弄得重病在床,还能如此潇洒?

云阳郡主是独一份。

可是这份疼爱,再发现是错付之后,就复杂了。

若云阳郡主是个善良温柔的性子,李德海就算发现了事实,心里对她还是会有感情。可偏偏不是,云阳郡主胆大妄为,已然叫李德海失望透顶。

云阳郡主又气又怒,她大小姐脾气,根本不怕王世子,喊道:“我来京师,母妃也知道,她都没说什么,你凭什么管我。”

☆、第45章 认亲

月芍有些尴尬,怎么遇到人家兄妹吵架,这个时机选的太差了。

偏偏这个时候,云阳郡主冲了出来,她撞到月芍身上,骂了一句:“找死吗?”

裴珩护着月芍,对云阳郡主冷冷说道:“内人好好的站在这,郡主突然冲过来撞到人,怎么还好意思骂人?”指责完云阳郡主,他问月芍,“没事吧?”

月芍摇摇头,“没事。”

云阳郡主已经认出裴珩,又惊又喜,“是你,裴子重,你怎么来了?”

月芍心中不由觉得怪异,打量这位行事特立独行的郡主。

而云阳郡主也恰恰注意到她,将她上下一打量,道:“这是你妻子?”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蔑视,浑然没有一点尊重。

裴珩淡淡道:“正是。”

此时有人请他们入内见王世子,裴珩和月芍不再与云阳郡主多言。

月芍真心实意的给王世子磕头,王世子忙让人扶起来。裴珩本来是准备走一走过场就回家的,但是王世子如何肯,拉着他的手不放,又是要下棋,又是要品茶闲谈。

裴珩无奈,月芍则被安排去花园里散散步。

花园里,云阳郡主正坐在凉亭里,月芍不想又碰上这位脾气不好的贵女,有些晦气,想要绕道。

云阳郡主让人出去拦住她,请她进来,“裴夫人,怎么见到我就躲,我会吃人吗?”

月芍轻笑,道:“郡主说笑,我本来就要往那个方向去瞧瞧王府的锦鲤。”

云阳郡主挑挑眉,啧啧道:“裴子重有才有貌,没想到妻子竟然是丫鬟出身,可惜了。”

月芍没想到云阳郡主竟然知道她的背景,只是那又如何,她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指指点点,评价他们夫妻,道:“相公不重出身,也不愿借裙带之力,世人知道,只会钦佩他,谈何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