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阳春白雪与高山流水完全是两个意境的范畴,这…。
冷言诺却恍然不觉底下的议论,只是淡淡一笑,“我想音郡主的意思是,两曲同弹,而非连弹吧,连弹莫的岂不失了名曲的精髓。”
荣清音眼光一转,有流光一闪,“自是同弹。”少落,对着自己的丫鬟招招手,“取琴。”
宗子舒已经走进了二人,此时大殿中央,三名不同风格的女子相对而站,明明冷言诺未着妆粉,浅紫衣衫,轻纱细挽,可是却就是说不出的夺目,说不出的清华尊贵,自有一股气质由身散发,她往那儿一站身边就似乎都成了陪衬。
“还望妹妹将方才所用之琴借于我。”宗子舒很快稳定心绪,如果当真不济,只需要中途说累了,那她也能名声不失。
宗子凝本来自刚才被那般无声冷落心里就怨恨宗子舒得紧,此时闻言,看向宗子舒,接受到上首宗芜皇后看过来的眸光,终还是咬了咬唇,面上浮起一抹微笑,“妹妹琴粗鄙能得姐姐用,也是她的福气,可是妹妹今次只有一琴…。”
“来人,将本宫的凤凰琴拿来,借于子舒用。”宗子凝话未落,宗芜皇后便对一旁的太监吩咐道。
宗芜皇后尊严,虽不会武,可是声音悦耳,大殿中人自然听得清楚。
凤凰琴,那可是当年宗芜皇后初进宫先皇所赠,喻意,宗芜皇后,琴艺一绝,无可比拟,同时也彰显她身为一国之后别人不能望其的宠荣。
多少年了,那琴怕是都封迹了吧,不曾想今日宗芜皇后竟拿出来给宗子舒用。
宗子舒闻言,转回身对着宗芜皇后一歉礼,“谢姑姑。”
而此时,荣清音的丫鬟也拿来了两把琴。一看色泽,古样,便可知是好琴。
荣清音接过琴,一旁礼官也早就派人在高台之上准备了三个位置。
然后,大殿之人全都看向冷言诺,这璃王妃用什么琴呢。
别人看冷言诺,冷言诺却看向慕容晨睿,知她莫若他,她可不信,这家伙毫无准备。
“爱恋你的渣渣太多,看姐完虐她们。”冷言诺传音入秘,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果然,慕容晟睿看了眼冷言诺,眸光春暖花开,笑意温润如玉,那双清润的眸子里一瞬间似有山光水光飘荡开来,偏头对着清一道,“把琴取来。”
“是。”清一转身离开,冷言诺竟然能从清一的背影里看到激动的神色。
她不过是终于不再沉默,有这么激动。
不一会儿,清一将琴取来。
琴很朴旧,颜色也并不鲜艳,一摆上桌岸,与荣清音的两把青色玄琴,还有荣子舒的凤凰琴比起来甚至可谓差之甚远。
可是,冷言诺在看到两把琴时,目光却是一顿,这两把琴一看就知岁月悠久,隔得老远,似乎都能闻到如华似水的味道。
韶年若月,此情不移。
八个字小小刻在两把琴角边。
冷言诺将眸光自琴中移开,看向那个即使千人坐拥,而他依然独树一帜,根骨风特,雍容雅致,墨华流芳的男子。
此时他也正看向她,眸光里水润波动,
那是先璃王与璃王妃打造的夫妻琴,世人自然不懂其中情意。
不过,眼神交汇不过一瞬,冷言诺同样优雅坐下。
“那就开始吧。”荣清音将目光在冷言诺的琴上扫了一圈,面色无什么变化,不过两把琴而已。
宗子舒相较于荣清走得慢一些,此时正要走上高台,荣清音状似抚琴,衣袖微微一挥,“多事。”
宗子舒直接摔了下去,高台不算高但也不低,可是宗子舒不会武功,又无内力护身,这一摔下去,必定伤筋动骨。
“啊”一声尖叫,伴随周围的抽气声。
荣清音看着宗子舒落下去,唇角冷勾,无动于衷,同样的,冷言诺当然看到荣清音的动作,更是无动于衷,荣子舒,死不死,活不活,如今于她,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宗子舒眼看就要与光滑的汉白玉石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大殿中一时间更是静寂无声,纷纷看着那一幕。
宗芜皇后也禁变了色,高台之远,实在难以看清宗子舒是如何摔落下来的。
然后下一刻,一个杏黄色身姿而起,如一抹风横空飘过,下一秒,宗子舒安然落地。
此时的宗子舒早被吓得花容失色,可是看向身旁咫尺之近的南木宸里面色却是瞬间一喜而激动。
南木宸从未抱过她,从未与她如此近距离。
高台之上的冷言诺看着这一幕,一幅早觉会是如此的了然。
南木宸此时怀里抱着荣子舒,眸光却透过大殿里的琉璃光看向那正稳坐高台之上的冷言诺,面色一瞬间极为复杂,忙退开宗子舒。
蓦的一空,宗子舒差点又要摔倒,看向南木宸看向的方向,面色极为难看,如今,她若再上去弹奏,也没了意致。
“子舒,来吧,过来,太子,你将子舒扶过来吧。”宗芜皇后又再度替宗子舒解了围。
南木宸看了眼上首的宗芜皇后,眸光一瞬间有黯光流过,随后对着一旁道,“宗家丫鬟哪去了。”言罢,自己独身到了自己的坐位。
宗子舒就那般立在那里,走也不是,动也不是,一瞬间尴尬无比,此时她方才明白了方才宗子凝的心情,只是她却过之而犹不及,被心爱之人如此一伤再伤,让她情何以堪。
“你们俩啊,又闹情绪。”宗芜皇后笑颜逐开,对着一旁的桂嬷嬷道,“去扶子舒上来。”
身旁嬷嬷闻声将宗子舒扶了上来。
周围同样觉得此景尴尬的众人方才明白,原来太子与宗子舒闹了矛盾,也对,这么重要的宴会,太子如何会让宗家下不来台呢。
“璃王妃,那我们开始吧。”荣清音适时的出声。
冷言诺微微一笑,眸光不经意的扫了眼大殿,今日,那个六皇子倒是安静得很呢,目光又转,正好落在花千尧脸上,见其似乎对自己一幅担忧之态,可是接触到自己的目光时,又很是不屑的偏了偏头。
“既然要比,岂能没有彩头。”冷言诺清丽的声音淡淡响起,连身边的风都似被迷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