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儿,你该去武学堂了。”凌鉴转身吩咐道。
“是!”蔺镜边走边回头,眨眼示意凌茴自求多福,他先去通风报信。
见哥哥真走了,凌茴挎着一张小脸儿,生无可恋。
“你可知错?”凌鉴肃声问道。
“爹爹,女儿知错了。”凌茴娇声道。
“好,随我跪半日祠堂,面壁反思。”凌鉴抬腿带着凌茴往凌家宗祠走去。
祠堂有软垫子,凌茴跟着父亲给祖宗敬了一炷香,而后老老实实的跪在祖宗牌位前自我忏悔。
“且说说,你何错之有?”凌鉴道。
“我不该拿砖头掷八婶。”凌茴不情不愿的撅着小嘴儿说道。
“还有呢?”凌鉴继续道。
“还有?”凌茴总共说了两个词,语气中途还得拐个弯,着重强调一下。既然爹爹说还有,那定是没说完,到底还犯什么需要跪祖宗祠堂的错了?凌茴埋头苦思闷想,一无所获。
凌鉴望了望女儿懵懂的神色,心道不过是个四岁的孩子,哪里分得清是非善恶,只得从头好好的教她,思至此处,凌鉴蓦然开口问道:“为何打你八婶?”
“她辱骂哥哥,言辞恶毒,我听不下去。”凌茴委屈巴巴的辩解道。
“听不下去便要打人?”凌鉴追问道。
“……”她都承认打人不对了,为何爹爹还不依不饶。
“好,从现在起,爹爹就告诉你,你到底犯了哪些错?”凌鉴徐徐说道,“其一,一言不合就打人为妄动。其二,打人后无自保能力不能全身而退为偏激。其三,打人后被人咬住为失策。其四,打得是长辈,为不肖。”
凌茴一条一条的接住砸过来的错状,全程震惊状态,真是厉害了个爹,不愧是少年成名的秀才公,这一套、套说下去,一会儿难免被他歪歪上大逆不道的罪名,真是,一言难尽……
等她父亲说得口干舌燥,凌茴才一脸深思的抬起头来,补了一句:“爹爹,我真的知错了。”求求你不要再念我了,行么。
“关于以上我说的,蔺家小子做得就不错,你要跟着多学习。”凌鉴道。
“女儿知道了。”凌茴蔫巴巴的回道。
“还有,等你满了五岁,爹爹亲自教你功夫,以后谁敢对你挥巴掌,你就反打回去。”凌鉴继续说道,丝毫不觉这有什么不妥。
“那要是八婶冲我挥巴掌呢?”凌茴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照样。”凌鉴悠悠的吐出来两个字,面上毫无愧色,他这会儿不嫌女儿以下犯上,不敬长辈了……
凌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努力消化她爹的意思。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这只小不点儿只有老子能打得,其余谁都不成。”凌鉴道。
“……”所以,谁是狗?!谁是狗?!
凌鉴在软垫子前置了纸笔,罚凌茴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百遍。
凌茴纳闷儿,一般女孩子犯了错,不都是罚抄《女则》《女诫》什么的,怎么她抄的是经书。
凌鉴仿若看穿了她的心思道:“我的女儿,不需要遵守那些乌七杂八的规矩。呃……这些心经你祖母催了爹爹好久了,爹爹写不完了,阿茴帮爹爹抄好不好?!”
“好!”凌茴算是明白了,刚刚那通大道理只是不要紧的前奏,真正压轴的是让她抄经书吧……
作者有话要说: 烤鸡腿真的好好吃哦⊙?⊙!
☆、第四十二章
及至中午用膳时,经书抄了一半,凌茴搁了笔,下意识揉了揉酸疼的肉巴掌,由父亲牵着她朝花厅走去。
不料中途碰见了鼻青脸肿的并肩王,这下就尴尬了。若不是在自己家中实在躲不过去,凌鉴真想假装没看见。
凌茴这丫头,精得跟只猴一样,冲并肩王行完礼便乖乖的站在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
“我回头吩咐阿柳煮几个鸡子儿送来,你就热敷一敷,消消肿。”凌鉴道。
“不必,这样就很好。治好了,她心里反而更不舒服。”蔺羡浑不在意的回道。
凌鉴:“……”
凌茴:“……”
“大哥这次来北水,打算留多久?”凌鉴道。
“等霜霜坐完月子再做打算。”蔺羡眸中划过一抹温情。
“那还有半年多的功夫呢,大哥离开燕北这么久,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凌鉴大大的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大哥会在北水待这么长时间。
“无妨,我父王暂代我在燕北守着呢。”蔺羡解释道,“我这次前来,就是为了伺候月子。”
铁汉柔情,有没有?!凌茴一想到哥哥可以和他爹爹待上半年的时间,心里一阵愉悦。她隐隐约约的能明白王爷的心结,当初哥哥降生的时候,王爷阴差阳错的错过去了,险些遗憾终生,这一胎,王爷无论如何也会亲自在旁边好好守着。
“那可太好了,霜霜的小磨盘有人转了。”凌鉴难得玩笑一句。
蔺羡扯了扯嘴角,不防牵动了伤口,蓦然一疼,心里一阵无奈,他的霜霜,殴打起亲夫来毫不含糊。
凌鉴牵着璎璎,边说边走,不一会儿到了花厅,柳氏与付妈张罗着宴席。蔺霜抚着肚子坐在一旁,见他们走了进来,小脸儿一别,忽然觉得自己还没吃就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