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气,一鞭子下去,周大夫人身上的绸缎衣裳便被抽破了一块,露出了里边大红色的中衣。她杀猪般的大叫起来:“疼!疼啊!”
“还没到疼的时候呢!”方庆福慢悠悠道:“我要蘸着蜂蜜水抽你,那滋味更好受了。”
“不,不,不要!”周大夫人眼泪珠子不住的掉了下来:“大爷,我错了,我不该贪财收了那老头子的聘礼,大爷放过我,我这就去退亲。”
“你是想骗我将你放下来,等我走了就继续糟践你小姑子?”方庆福拿着鞭子狠狠的抽了周大夫人两鞭,又将两位周老爷也抽了一顿:“自己的妹子,不但不想着如何爱护她,反而把她往火坑里边推,你们还是人吗?”
顷刻间,三个人的哀嚎声此起彼伏,若是站在外边听着,只觉得碜人,心里头麻麻的。
“这位大爷,蜂蜜、蜂蜜来了!”丫鬟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罐蜂蜜,战战兢兢的递给方庆福,又骇怕的退回到旁边,站在自己几个小姐妹身边,惊恐的望着吊在横梁上的三位主子,心中暗叫爽快。
对五小姐实在是同情,可惜自己没什么本领,也帮不了她,现在来了个大侠,瞧这样子是要给五小姐出头,看起来五小姐终于不用去嫁那老头子了,真是太好了。
瞧着方庆福将蜂蜜盖子揭开,周大夫人只觉得眼前一片发黑,她嘶哑着声音道:“大侠,你究竟要我做什么?只管直说,我绝对照办,还请不要再打了!”
方庆福笑了笑,手停了下来,望着周大夫人点了点头:“第一,你即刻派人去退了周姑娘那桩亲事,第二,你要给你那小姑子一笔嫁妆,让她自己挑亲事。”
“什么?给嫁妆?”周大夫人又杀猪般的嚎叫起来,当看着方庆福将那条软鞭垂到蜂蜜罐子里边去,她又喘着气挣扎了两下:“给就给,快些将我们放下来。”
“口说无凭,先立个字据,你们几个签字画押了再说。”方庆福指了指桌子上的笔墨朝明媚笑了笑:“这位姑娘,还请你代笔写一张文书。”
明媚有些惊讶,没想到方庆福处理事情竟是用这种手段,不管哪种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她举目走了进来,对着那丫鬟道:“研墨。”
龙飞凤舞的将文书写好,一式三份,把墨汁吹干,明媚将那文书递给了方庆福:“让他们画押。”
“为何要三份?”方庆福看了看,那文书上的字迹很是娟秀,看得出来写字的人是受过良好教育的。
“一份给周大老爷他们收着,一份是周姑娘拿着,还有一份是要送去官府存案底的,以后若是有人想赖账,官府那边还有一份呢。”明媚笑着朝两位周大老爷和那位周大夫人点了点头:“三位,若是以为将文书单方面给撕了也没有用处的。”
“姑娘考虑事情真是周到。”方庆福笑着扯了三个人的手在文书上按了指印,再看了看那张文书笑了起来:“甚好甚好,明日我便派人将文书送去官府存底。”
将三个人从横梁上解了下来,方庆福将一张文书递给那周佩君:“周姑娘,你好好收着,若是你那兄嫂逼着你嫁人,你只管去官府告状。”
周佩君身边站着一位瘦小的妇人,听着方庆福这般说,感激得眼圈子红红,朝方庆福跪了下来,连连磕头:“恩人,大恩人哪!”
明媚瞧着她那激动的模样,知道是周佩君的那个姨娘,瞧着穿着打扮很普通,丢到人堆里几乎被认不出来,心中想着,或许是家里的丫鬟,被那周老爹看上才升了的姨娘,这才被周大老爷欺负,否则若是那些得宠又有心机的,姨娘的日子过得比正妻还滋润呢。
“天哪,要给三千两银子的嫁妆?”周大夫人在那边嚎叫了起来,门口围观的人群里一个妇人身手敏捷的蹿了进来:“大嫂,我看看,竟要三千两银子?”
“可不是吗?”周大夫人一边摸着自己被抽的地方哎呀哎呀的叫,一边肉痛得快说不出话来:“要三千两银子打发这个小贱货,可真做得出来!”
周二夫人抢过那文书看了看,脸上变色,双手拿着文书就要撕,忽然间一阵风响,一条鞭子狠狠的甩在她手背上,火辣辣的感觉让她惊叫了起来,那张文书飘飘的落到了地上。
“原来还有一条漏网之鱼。”明媚笑吟吟的看着那周二夫人:“在门外边看了这么就的热闹,最后还是忍不住了?还不快些去将文书捡起来捺个指印。”
“我呸!”周二夫人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指着方庆福道:“你定然是那个小贱货的姘头,两人商量好,故意这般来弄钱财的!我已经派人去报官了,捕头不多时就会到,你等着罢!”
周佩君与她的姨娘听了,脸上流露出不安的神色来,周佩君走上前来行了一礼:“公子,姑娘,你们快些走罢。”
“怕什么。”方庆福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理在你这边,还怕官府?”一边说着,一边抓住周二夫人的手往文书上按手印,一双眼睛炯炯的望着她:“我还想要明日派人去官府送文书,你倒是想得周到,替你那小姑子将官府里的人喊了过来。”
周二夫人的手被抽出了一条血痕,再被方庆福这般握着,杀猪般叫喊了起来,方庆福丝毫不怜惜她,将三张文书上头都按了手印,这才放开她的手,笑着道:“四个人的手印都齐全了,那更好办了。”
周大夫人与周二夫人喘着粗气站在那里,两双眼睛仇恨的盯着方庆福不放,两位周老爷此时却没了动静,只是吭吭赫赫的站在那里,脑袋耷拉着,门口围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议论的声音也没个停歇。
“让开,让开!官爷来了!”有人在外头吆喝了起来,周大夫人跳了起来,一双手拍着大腿嚎哭了起来:“官爷,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周二夫人却只是望着方庆福与明媚冷笑,那眼神似乎在说:“你们只管神气,这下子等着进大牢去吧。”
明媚朝周二夫人笑了笑,静静的站在那里,这时就见几个穿着官差衣裳的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枷锁镣铐,一迈进大门,那为首的官差就嚷了起来:“强人在哪里?”
“官爷,就是他们两人。”周二夫人讨好的走了上去,指着方庆福与明媚道:“就是他们两人闯入我们的宅子滋事,还请官爷将他们抓走。”
几个官差转脸望了过来,抖了抖手中的枷锁:“哪里来的贼子?速速伏法!”
方庆福冷冷一笑:“有你们这种办案的?庆阳府真是养了一群废物!”
几个官差听着方庆福的话,不由一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明媚,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哪里来的这般美貌的女子?让人瞧着移不开眼睛。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路向西
“你们两个,竟敢私闯民宅,还敢胁迫他们签下文书,跟我们回衙门走一趟罢。”为首的那个捕头吞了一下口水,将脸转了过来,对着方庆福大喝了一句,顺手将那枷锁摇得哗啦哗啦响。
“私闯民宅?”方庆福笑了笑,指着明媚道:“这位姑娘可是两位周老爷请回来的,何来私闯之说?”
“竟然是这样?”捕头困惑的望了一眼两个周老爷:“他说的,是不是实话?”
胖胖的周大老爷皱着眉头,刚刚想否认,见着方庆福一双眼睛盯着他,似乎闪动着寒意,忽然间不敢说谎,点头呐呐道:“是。”
周大夫人在一旁拍着腿喊了起来:“你这个没眼力的,引狼入室!瞧瞧这贼子都做了些什么?”她圆胖的身子滚着往前边过来:“官差大人,你瞧瞧,我都被他抽成什么样子了?”
几个官差抬眼一看,周大夫人全身上下被抽了好几道口子,绸缎衣裳已经被抽得裂开,露出了里边红色的中衣,有的地方甚至连中衣都抽破了,不由得也吃了一惊,望着方庆福道:“大胆贼人!”
方庆福傲然一笑:“若是你的妻子将你的妹妹卖给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做填房,你会不会允许?这般黑心的兄嫂,谁见了不气愤?我这么做,只不过是在替他们不能起床的父亲教训他们罢了。”
几个官差听了这话,也有几分犹豫,这样一说,确实是周家那几个不地道,可这毕竟是周家的家事,外人怎么能插手?那捕头有些为难的看着方庆福道:“这位公子,你再怎样也不能闯进别人家中打人,还是跟我们走一趟罢。”
明媚在旁边见着有几分着急,这方庆福虽然是在替周小姐挣福利,可从法律的角度来看,确实是触犯刑法了。她犹豫了一下,想着该怎么样才能让那些官差们撒手不管这件事情,却见方庆福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来,朝那几个官差晃了一晃:“你们要我跟着你们走?你们且看看这个。”
几个官差好奇的将那东西接了过去,明媚瞄了一眼,似乎是一个信封,捕头将一张信笺从信封里抽了出来,才看了两眼,脸上便变了颜色,朝方庆福抱拳道:“原来是镇国将军的侄儿,我们眼拙,失敬失敬。”
方庆福笑着摆了摆手:“无妨,我本不欲声张,可现在是迫不得已,我这才将这证明的文书拿出来。”
明媚有些迷惑,方庆福竟然是镇国将军的侄儿?那边是郭庆云的表兄了?可没听她说起过自己有这样一位表兄。镇国将军姓郭,夫人姓高,怎么样与姓方的人都联系不起来。明媚站在一旁,心中微微好笑,这文书定然是方庆福伪造的,他是商队老板,经常要在外奔波,身上带着这么一张东西自然要方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