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杜明谦丢开了晏殊楼的手:“打你作甚,疼的还是臣的手。罢了,这狩猎之日稍后再提,如今,既然王爷有心求臣的原谅,那不如……”

“不如什么!”

杜明谦朝着晏殊楼勾了勾手,在其凑耳来时,扯开嘴角低喃了几句。晏殊楼的耳朵尖瞬间红得欲滴血了:“铭……铭玉,你怎说这等不害臊的话!”

“臣又说什么了,”杜明谦缓缓站起,撩起晏殊楼的一缕秀发,绕在指尖把玩,“王爷莫非不乐意?”

“乐……乐意!有什么不乐意的,不就是那档子事么!”晏殊楼抱着杜明谦啃了一口,示意自己毫不畏惧,拉着他的手就往楼下拽,“走,我们回去!看……看谁厉害!”

……

这一夜,月华倾泻,烛火朦胧,新房里的大红烛还未撤去,隔着红色的帐幔,烛影微摇,映出床上一对相缠的月支体。

烛火一跃,房内顿时垂下黑幕。地龙蒸腾,热气顺着空气钻入热汗淋漓的体内,贴得紧密无缝的身区体交换着彼此的温度,两人的手拥在对方的腰上,另一手虚虚握着对方的玉箫,厮磨擦碰,急促的呼吸里掺杂着欢快的吟声。

这是两人自成亲以来,初次坦诚相视,色相授予,虽未尽至最后一步,却让彼此的心交相契合,身心合一。

快乐如同波浪,一浪拍打一浪从身下翻涌而上,身若海中浮萍,起伏飘荡,或缓或急,随波而定。当精华吐露,白光晃过眼角,两人疲惫地相拥倒在床上,拥着彼此细细低吟。

抚过身上的手如过电般发麻,痒了半日的身体,在温柔的抚摸下生了慵懒的倦意,晏殊楼寥寥掀起眼皮,眼珠子转了半晌都无法聚焦,疲惫地枕在了杜明谦的肩头,细声慢语:“铭玉,你……你赢了。我累了,困……。”

“嗤,睡罢。”

眼皮如坠了铅,沉得掀不开了,拂过耳边的柔声仿佛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魔力,让被遗忘多年的过往从尘封的意识中,重新苏醒。

——“许公公,快瞧,那有个娃娃落水了!快去救他!”

——“五殿下,这万万不可,咱们如今是私下出宫,若是被他人发觉我们身份便糟了。再者那娃娃若非善类,救上来后伤了殿下,那麻烦更大。”

——“说让你救便去救,啰嗦什么!快去快去!”

——“是是,老奴这便唤人去。”

……

——“好漂亮的娃娃!许公公,可以让他陪本殿玩么!”

——“五殿下,这孩子来历不明,老奴可不放心啊。”

——“什么来历不明,本殿喜欢他,就要他陪本殿玩!”

——“五殿下,这孩子方救上来,刚压去了肚里的水,现今还昏迷不醒呢,老奴也做不得主,不然……不然待他醒了,殿下亲自问他?”

——“真麻烦!诶,你快醒醒,起来陪我玩!”

——“唔……咳咳……爹,娘……”

——“你爹娘不在,只有本殿在,快起来,陪本殿玩!”

——“你……是谁?”

——“本殿是……”

——“主子!”

——“咳咳,你甭管我是谁,快起来陪我玩。我一人可孤单了!”

——“爹呢,爹……”

——“什么爹呀娘的,这儿只有本殿,诶,你究竟陪不陪本殿玩,不陪的话,本殿可要生气了!”

——“……不陪,爹娘说,不能同陌生人玩。”

——“这……怎么可以,我偏要你同我玩。”

——“我不同陌生人玩……我要爹娘。”

——“我……我才不是陌生人呢,我叫晏殊楼。你看,现在我们认识了,你快同我玩。”

——“我同你没有关系……”

——“我……我偏要你同我玩,我救了你,你应该……应该以身相许!对,话本里说的,你就该嫁给我当新娘子,回报我的救命之恩。”

——“新娘子是什么?”

——“新娘子就是……”

——“明谦!明谦!我的儿,你在这,太好了!还好你无事,还好你无事!”

……

——“许公公,怎么匆匆忙忙就走了,本殿还未娶那漂亮的娃娃呢!”

——“五殿下,那孩子的爹是朝中人,不宜让其见到我们。至于那娃娃,您还是断了这心罢。那可是个男孩,您是不能娶的,若是贤妃知晓了,定是要怪责你的。”

——“为何男娃不能娶,皇祖父都娶了几个男子呢!”

——“总之,这是为了您好,日后您便知了。五殿下,听老奴一声劝,将他忘了罢。”

——“那……好罢,听你们的!反正日后回宫,也见不着这漂亮的娃娃了!”

……

十六年后,燕王晏殊楼娶杜侍郎幺子杜明谦为妃,兑现了当年誓言。

可惜,那时的他,早已忘了他。